【GGAD】羊毛袜子精
Summary：老格变成了厚厚的羊毛袜。
本来想搞沙雕，搞到一半又忽然走心了，导致全文有点怪怪，不要深究啦就看个开心吧
00.
（1945.
“我想这已经是唯一的选择。”格林德沃抖了抖接骨木魔杖，轻声说。
“是的，”雨水顺着阿不思的面颊滑落，流进胡须里，“是的，我的老朋友。”
他们同时举起了魔杖，在闪电撕开夜空的那个刹那。红光遇上红光——红光与红光相抗——闪电蓦然而至，劈进咒语相撞的芒焰里——夺目的白光笼罩了整片原野——笼罩了这两位史上最伟大的巫师——在雨夜里炸开——
十分钟后魔法部的先导小分队抵达了现场。在那片空旷的原野上，他们找到了邓布利多和一双羊毛袜。
01.
经过一个月紧锣密鼓的反复核查，魔法部最终确定格林德沃已经不再有危险性。
除了会使用英法德三国的粗俗语言侮辱魔法部部员，和试图用自己如今已经十分柔弱的身体勒死每一个接近他的人。
但看在梅林的份儿上，只要挥挥剪刀他立刻就老实了。
02.
我不要跟他走！盖勒特抗议。
事实上你有两个选择，忒休斯说。跟他走，或者转交到神秘事物司被拆成毛线团，以便进行咒语原理分析。
干你们所有人和梅林的屁|眼！盖勒特大声咒骂。
霍格沃茨将为每一个有需要的人提供帮助。阿不思笑眯眯的。
03.
盖勒特为此生了一个礼拜的闷气。
这件事的转折是某天阿不思在上课时不小心露出了大衣口袋里羊毛袜子的一角。先生，一个淡金色头发的斯莱特林问，您的口袋里装着什么呀？
阿不思把即将开展德语生殖系统名词教学的袜子往里塞了塞，用一个有关山羊的笑话岔开了话题。
邓布利多，你知道，你大可以把我锁进立柜最深处的小抽屉里慢慢腐烂，或者说出真相让那群愚蠢的学生们大肆嘲讽。那天晚上格林德沃说。
是的，亲爱的盖勒特，阿不思微微颔首，可我又认为或许从现在开始，让你试着从平等的角度去审视这个世界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格林德沃坐在桌边沉思，两根脱线的羊毛线抱在胸口。
今天上课时候的那个小鬼，最后他赌气似的说，那头发金不是金白不是白，活像是营养不良，没有我当年的十分之一英俊。
04.
让那只丑陋的掉色小鸡仔别再跟着我了，格林德沃抱怨。
阿不思正坐在宽敞的书桌后批改黑魔法防御术论文，头都没抬。
福克斯一定非常喜爱你，我从没见过它对任何除邓布利多家以外的人这样亲切。
格林德沃飞快地从立柜跳到书桌上，矫健的不像一双羊毛袜，身后跟着刚刚涅槃的福克斯。
不，他惨叫，我非常确信它只是想烧死我。
05.
他还是被福克斯追上了。
凤凰唧唧啾啾地挤进了其中一只袜筒里，缩成一团小小的灰色毛球。属于另一种毛茸茸的暖意在爱说脏话的羊毛袜子里流动起来。
格林德沃嘴里骂骂咧咧，心里又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06.
纽特的第五本书有关人鱼栖息地破坏和环境保护，特意拜访邓布利多询问人鱼语言翻译的文法技巧。
所以这就是盖勒特·格林德沃？大名鼎鼎的斯卡曼德教授双手放在膝盖上，小心翼翼地坐在办公室的另一个小角落。
阿不思递给他一块柠檬雪宝。
事实上，我的人鱼语还是盖勒特教的。他倚坐在桌沿上放松地说，你甚至可以直接请教他。
纽特不安地在椅子上扭动了一下。
就是这个东西偷走了我的项链吗？格林德沃躲开嗅嗅热情的鼻子，一脸厌恶。福克斯，我们离它远点。
07.
邓布利多，你还记得我教授你人鱼语言的时候吗。格林德沃摆弄着身上鼓起的小毛球。
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的朋友，阿不思写完即将寄给尼可勒梅的信，放下笔。那是太妃糖一样的好日子。
08.
尽管很不情愿，格林德沃最终还是帮纽特修改了人鱼采访的翻译稿。
09.
如果你也成了一双羊毛袜，就会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怎么需要睡眠。
格林德沃开始习惯于躲在阿不思的口袋里以便进入卧室，并坐在他的床头凝视他，直到第一缕阳光高过塔楼照进窗里。
他们已经认识了半个世纪，阿不思褐色的头发间的白色越来越多，看起来像夏夜里的满天繁星。
10.
格林德沃最终鼓起勇气有所行动，距离那次决斗已经过去了十多年。
他可是一双十分灵巧的袜子。
那是一个有着满月的夜晚，他溜进柔软的天鹅绒被子里。阿不思显然立刻就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自始至终，他没有制止他，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攥紧床单复又松开，在沉默的夜里。
盖勒特，最后他说，我想我已经老了。
阿尔，袜子轻声说，一如半个多世纪前的那个夏天。亲爱的阿尔。
11.
他们后来也聊起过多年前的那场决斗，尤其是令人啼笑皆非的结局。
一定那道该死的闪电。格林德沃忿忿不平。
邓布利多往嘴里放了一颗滋滋蜂蜜糖，微笑着没说话。
阿不思，有一句话我从来没说过，格林德沃讳莫如深地说。但那天晚上是我让你赢的，你知道，毕竟在一些其他方面我压倒了你太多次。
亲爱的盖勒特，邓布利多温和地说，我多么希望能用一颗蜂蜜糖堵住你的嘴。
12.
邓布利多的笑容逐渐变少。他出任校长，开始花越来越多的时间坐在书桌前，深夜依旧在与魔法部通信。
格林德沃坐在桌边心不在焉地翻着一本诗歌集，几乎是焦虑地揪着自己身上的羊毛絮絮。
别担心那个小鬼头，老傻瓜，最后他说。毕竟你曾经战胜过整个欧洲最可怕的黑魔王。
邓布利多抬起头。那是不一样的，他疲惫地回答，烛焰在他的眼中跳动，盖勒特，很不幸，不像你，汤姆·里德尔不曾感受过爱。
13.
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头发已经完全变白了，盖勒特·格林德沃却永远是通体灰色的。
他时常会为此感到有些恼火。
14.
邓布利多带回了那块他一个世纪前梦寐以求，却未曾得到的石头。
和一只干枯、烧焦的手。
不用担心，我亲爱的盖勒特，他这样说，口气轻松愉快。我已经活得足够、足够长。
我知道，你这老傻瓜，羊毛袜满不在乎地回答他，这世界上只有一个谜团是你真正恐惧的，而死亡并不是，对吧？死亡被你安排的妥妥帖帖，死亡是另一场令人满怀期许的冒险。但那块石头，那块石头里才藏着我们俩不敢面对的答案。
邓布利多瞪着书桌上一百多岁已经起球了的羊毛袜，他半月形的眼镜后闪着一个世纪前的泪光。
盖勒特，他叹气，你怎么忍心对我这样一个疲惫的老人用激将法。
最后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拿起了复活石。
15.
阿不思·邓布利多——！
光影模模糊糊地晃动，十四岁的阿利安娜，他的妹妹，叉腰站在办公室正中间。
愚蠢的家伙，她怒吼，在那边看了你一个世纪——始终用这种愚蠢的小事折磨自己——伟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鼓励全世界用爱对抗世界，却始终不允许自己拥有这种能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都过得很好，在那边，她接着说，依旧对自己的哥哥瞪圆着眼睛，麻瓜和巫师能够和平地住在同一个村庄里，爸爸对此依旧有些不满。但没有什么比你更让人不满了！快要一个世纪了，还在和一个又一个愚蠢的黑巫师斗争（老羊毛袜干咳了一声），用这样那样的事情折磨自己，实际上连真诚地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你要知道，我亲爱的哥哥，之后她放缓了语气，你是个非常有才华、智慧的人，但我们一直以来都希望能看到你真正的快乐。
她说完之后大概有两分钟，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再说话。邓布利多，当代最伟大的巫师僵硬地坐在书桌后捏着那块石头，表情难以言说。最后老羊毛袜打破了沉默。
亲爱的阿利安娜，他斟酌着说，我知道，我们原本是想问你——
错误的问题！女孩又气鼓鼓地吼了起来，是谁使用了那个愚蠢的咒语究竟有什么重要的？明明现在我才是这个房间的三个人里过得最开心的那个。而你们两个可悲的老头，一个一辈子不敢再说几句真心话，一个已经成了双臭袜子——我是说，瞧瞧阿不福思，一把年纪了还能和糖果屋的老板娘打的火热——你们都应该感到羞愧！
她啪地一声消失了，留下校长和羊毛袜面面相觑。
我倒不知道阿利安娜是这样一个直率的女孩，最后格林德沃干巴巴地说，看来之前是我们多虑了。
是的，邓布利多点点头，泪光已经无影无踪了，现在他看起来又无奈又欣慰。一定是珀西瓦尔和坎德拉把她惯坏了。
16.
好吧，斯内普干巴巴地说，为了保全德拉科·马尔福的灵魂而牺牲我的。很公平。
他关上门出去了。
17.
邓布利多计划好的死亡没能如约而至。
绿光没入胸口，跌下塔楼时他感受到了风，和条件反射般为自己施下的缓冲咒。深夜地面的寒冷从脊背传递上来，塔楼上红光与绿光闪烁，有人在怒吼、尖叫、歇斯底里的狂笑。灰色、破旧的、了无生气的羊毛袜从他怀里掉出来。
18.
好了，别哭了，你这个愚蠢的老头，袜子不耐烦地说，是福克斯——福克斯好吗，化成刚刚涅槃的形态，缩在我的筒里，帮你吞掉了那个该死的阿瓦达索命，现在它不得不再次涅槃了——够了！阿不思·邓布利多！不可以拿我擤鼻涕！
19.
2006年的夏天他见到了那个与阿不思有着同样名字的婴儿。波特，那个年轻的傲罗，甚至给他也倒了一杯热茶，用有些紧张的口气向邓布利多解释小儿子名字的由来。
他已经是一双上了年纪，腿脚不那么利索的羊毛袜了，一次突然起身的眩晕都会让他脚下一滑，不小心掉进婴儿床里。那个婴儿睁大眼睛，用暖和、柔软的小手捏住他，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
干燥、平和的触觉是那样迅速地袭来，像柔软的云包裹住他这双破旧的老羊毛袜。他听到很远的地方邓布利多正温和地与波特夫妇讨论新出台的家养小精灵保护法，还有椅子挪动、水烧开、钟滴滴答答的声音，但那些都不再重要了。他看向那双碧绿的、清澈的眼睛，看向充满希望和无限可能性的生命，想着未来将有那么那么多好的、美丽的、异彩纷呈的东西在等待，而那些他都已经结结实实地经历过啦——
“阿不思。”他用有点儿沙哑，又有点儿哽咽的声音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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